金士頓科技是全球最大的記憶體產品獨立製造商,從 1987 年創立至今推出了 2,000 多種記憶體,多次入選全美最佳工作環境公司,在 Kingston 這塊金字招牌的背後,是兩位性格迥異的創辦人近 30 年的風雨歷程。
創業成功
杜紀川早年曾因為過分熱衷於課外娛樂活動,被師大附中勸退不得不遠赴德國留學,這段異國求學的經歷教會了他如何面對挑戰和挫折,在德國 Techniche Hochschule Darmstadt 完成電機工程專業的學習後,杜紀川來到了美國尋夢。工作之餘他每個週末都會在社區的籃球場打球,正是這一狂熱愛好讓他遇上日後合作數十年的好夥伴孫大衛。
在切磋球技之餘,出身工程師的孫大衛時常提起公司業務,他參與設計的主板成本只僅有 200 美元,市場售價卻高達 2,000 美元。當時從事銷售工作的杜紀川立刻發現了商機,孫大衛負責產品設計、他負責銷售,這樣就可以開始賺錢了。在這樣一個簡單的想法下,杜紀川辭掉了房屋銷售的工作,在自家的車庫中創立了銷售服務器記憶體的公司 Camintonn。杜紀川和孫大衛雖然從事過記憶體的相關工作,但是完全沒有產品生產和銷售的經驗,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報上登廣告招攬客戶,Camintonn 趕上了美國電腦產業發展的黃金時期,在兩年內公司業務就發展到了一定規模且小有盈利,杜紀川和孫大衛接受了 AST 公司的收購要求,各自獲得了 300 多萬美元的收益,兩個球友的初次創業時首戰告捷。
受股災影響二次創業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杜紀川和孫大衛或許怎樣都沒想到,他們辛苦創業的收益會在一夜間灰飛煙滅。兩個人賣掉 Camintonn 的收入都交由孫大衛的朋友、股票操盤手 Henry 打理,後者將近 700 多萬現金全數投入瘋漲的美國股市,不幸的是趕上了 1987 年 7 月 17 日的大股災,杜孫二人數百萬資產全部賠光,甚至還欠下了 100 多萬美元的債務,當時杜紀川已經 45 歲了,初到美國的銳氣不再,不由得開始擔憂起未來的生計。
不久之後杜紀川和孫大衛回到了杜家的車庫,決心再次創業,口袋空空的兩人翻箱倒櫃找出 2,000 美元作為新公司的啟動資金,定名為金士頓科技,杜紀川一直將 1987 年 7 月 17 日股市大崩盤那天當成金士頓的成立日,沒有當初的一敗塗地也不會有往後近 30 年的輝煌。
金士頓發展黃金期
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憑藉 Camintonn 公司的運營經驗和客戶資源,金士頓的記憶體憑藉出眾的產品質量和一流的服務獲得了眾多客戶的認可,隨著 PC 在歐美市場普及,消費者對於電腦配置的要求越來越高,許多 PC 廠商都因記憶體模組短缺難以升級產品,金士頓看重這一商機,為不同電腦廠商定制記憶體模組,IBM 和 Compaq 等主流廠商成為了金士頓的大客戶。
在記憶體市場站穩腳跟後,金士頓在 1990 年推出首款 CPU,同時建成了一條完整的 CPU 生產線;1993 年啟動外置記憶體業務,從 5 吋硬盤、3 吋硬盤到快閃記憶體都成為其重要的產品線;1994 年金士頓進入歐洲市場,隨後在馬來西亞建立了生產工廠,生產線遍及美洲、歐洲、亞洲,1995 年金士頓產品銷售總額首次突破 10 億美元。
股權易主風波
金士頓的快速發展吸引了資本市場的關注,日本軟銀集團向金士頓提出收購邀約,報價高達 14.4 億美元,杜紀川和孫大衛本不想就此將公司轉手他人,考慮科技產業發展動盪,業務規模還在不斷擴大,數千名員工的生計,同時也被軟銀董事長孫正義的誠意打動,最近雙方交易達成,軟銀以 14.4 億美元收購金士頓 80% 的股權,金士頓科技易主,杜孫二人繼續負責公司的經營。在達成交易後杜紀川接受媒體採訪,問及如何惠及員工的問題,杜紀川表示將拿出 1 億美元用於員工分紅。此舉震驚了矽谷,讓金士頓員工為先的經營理念美名遠播,多次榮膺全美最佳雇主。
金士頓和軟銀的交易一直持續到 2000 年,軟銀資金緊張只支付了 11.4 億美元,剩餘 3 億美元無法支付,杜紀川和孫大衛考慮了軟銀本是高價收購,甚至他們自己都覺得價格太高,就告知軟銀 3 億美元尾款不用支付了,當時孫正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軟銀以往的投資多集中網路公司,對於硬體模組產業涉及極少,經營策略完全不同,孫正義向杜紀川和孫大衛提出能夠回購金士頓的股權,作價 4.5 億美元,至此杜孫二人拿回了金士頓科技的全部股份,這一來一回的交易淨賺 7 億美元。孫正義坦言若只是為了從這筆投資中退出,可以將股權轉手給任何人,感恩於杜孫二人在收購時放棄了 3 億美元,願意將金士頓交回創始人手中。
金士頓與台灣 DRAM 廠共度難關
2008 年全球 DRAM 產業出現供給過剩的狀況,金融海嘯來襲 DRAM 價格一落千丈,力晶、爾必達、海力士等廠商紛紛減產,無奈 DRAM 價格未見反彈勢頭,連 IC 產業巨頭三星也在 2008 年第四季虧損。德國 DRAM 廠 Qimonda 兩年內都未能實現扭虧為盈,不得不向政府申請資金援助。 2009 年 1 月 23 日 Qimonda 宣布申請政府救助失敗,公司無力償還債務進入破產程序,Qimonda 成為 DRAM 價格暴跌後第一家宣布破產的廠商。
身為 Qimonda 的大客戶,金士頓受其破產影響損失的債權金額搞到 1.1 億美元,根據兩家公司的協定金士頓可以獲得部分抵押物以補償損失。經過此事件後,與 DRAM 合作密切的金士頓在簽署財務協定時,增加了大量廠房、辦公大樓等固定資產作為擔保,茂德科技的財務危機和爾必達倒閉對金士頓造成的損失也不小,金士頓曾給予茂德數十億新台幣資金援助,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供應鏈的主動權。
2009 年 7 月台灣 DRAM 廠力晶陷入財務危機,2009 年第一季虧損超 100 億新台幣,供應商和銀行貸款即將到期,金士頓和力成聯手注資 20 億新台幣,其中力成出資佔比為 13.6%,金士頓承擔了絕大部分貸款,但這筆高額貸款並非無償給予,力晶以持有的瑞晶股票作為擔保。
2012 年 3 月金士頓斥資 38 億台幣從力成手中買下 9.317% 瑞晶股份,這是模塊廠商首次入股 DRAM 晶片廠商,金士頓財力雄厚此番入股表明了對台灣 DRAM 產業的支持,平衡各廠商的發展,避免出現幾家大廠壟斷貨源的狀況,對於金士頓日後的發展大有助益。
2013 年力晶為償還到期債務,決定將 P3 廠整體出售,與台積電、格羅方德等多家 IC 廠商傳出收購消息均達成一致,P3 廠不得不面對被銀行拍賣的境地,兩年前出資力挺力晶的金士頓最後關頭賣下 2 萬片 30nm 製程產能的設備,並委託力晶繼續代工生產,成交金額僅為 50 億台幣,這部分產能每年至少能夠給金士頓帶來 120 億台幣至 150 億台幣獲利,在 DRAM 產業進入寡佔壟斷格局後,下游廠商陷入了貨源難題,力晶 2 萬片產能也能給金士頓保證一定的穩定供貨,金士頓為力晶的 DRAM 生意抱住一個火種,可謂善有善報。
自入行以來金士頓與各大 DRAM 廠關係密切,甚至傳出有可能收購力晶的消息,孫大衛親自澄清金士頓提供貸款是為幫助合作夥伴度過難關,面對所有的供應商都是一視同仁,也沒有介入 DRAM 廠經營的計劃,力晶股票下櫃價格走低,若在此時成趁低價收購對於力晶的股東實為不義,金士頓主張不依靠資本市場獲利,希望力晶早日渡過難關。
士頓佔據產業第一
金士頓經過股權易主風波後,公司經營重回正軌,逐步成為為世界最大的獨立內存相關產品製造商。從提供單列直插內存模塊發展為國際公司,擁有超過兩千項能支持逾兩萬種系統的產品,而且在 2010 年的銷售額超過 50 億,全球 USB 製造商之首,在全世界設有四座製造廠,全球性地滿足內存市場需求,這些製造廠因策略需要而設在美國、台灣與中國(中國有兩座)。金士頓擁有超過 60 條先進表面附著技術 (SMT) 生產線,它們每個月打造超過 2,500 萬個自定義模塊。
古典主義經營哲學
金士頓誕生於美國矽谷,卻是一家非常古典主義氛圍的公司,杜紀川和孫大衛經營理念重情義的特點賦予了金士頓非常人性化的特質。
在公司營運初期,面對日益成長的市場需求,杜紀川認為應該利用財務槓桿爭取更多的資金來拓展業務,堅持有多少資金就做多大的生意,堅決不舉借外債,即使有一天公司運營困難甚至面臨解散,至少資產能夠保住,對幾千名員工有個交代。金士頓至今也沒有在任何股票交易市場掛牌,一是因為金士頓資金充足,而是管理層認為一旦向外融資,分配股權則會影響公司的文化,對融資報以如此保守的態度與現代企業管理學相去甚遠。
金士頓公司部門提倡創造家庭式的工作氛圍,上下級員工之間關係融洽,每一位員工座位旁都寫著自己是何年何月加入金士頓大家庭,員工只有薪水差別,沒有級別之分,甚至連杜紀川和孫大衛都沒有專門的辦公室,大家都是用統一的大開間辦公室環境,只要員工盡心盡力,公司就不會將其辭退,酷愛跑車的杜紀川也常把自己的法拉利借給員工開。
家庭化的管理模式很難支撐一個大公司,杜紀川曾說如果公司規模做到 10 億美元就考慮調整管理模式,當金士頓的年營收突破 40 億美元時,家庭化的公司氛圍已經成為金士頓最大的財富。金士頓每位員工一年平均能給公司創造 100 萬美元收入和 5 萬美元利潤,在整個 IT 產業這都是非常傲人的成績,同時公司的離職率也非常低,公司創立時的三名員工仍然在職,人力穩定讓工作效率更高。
金士頓全球員工超過 4,000 人,被《財富》(Fortune) 雜誌評為「美國最佳任職公司」(Best Companies to Work for in America),其富含尊重、忠誠、彈性與正直的信條內容建立了企業文化典範。 Kingston 相信投資在員工身上是非常重要的,並相信每位員工均是公司成功的主因之一。
http://technews.tw/2014/07/28/kingston/